Zimmer Z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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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同人] 柠檬啤酒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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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涉及一些猴花

*KNVB之前的事情

*有便当


H

 

 

谁说杀手没有假期。

当然Klaas会反驳说自己在任何一种定义下都不能被定义为“杀手”,他从不杀人,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自己动手杀死过一个人。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他是一个杀手,没有别的。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Benedikt在早上的时候抛给还没有睡醒打着哈欠给自己煮咖啡的Klaas这样一句话,吓得Klaas差点把咖啡打翻在自己的脚上。“Benni,我如果被咖啡烫伤了,是不是算工伤?”Benedikt翻了个白眼,用叉子暴力地叉着自己面前的那份糖浆馅饼,这还是昨天晚上Klaas下厨的结果。Klaas悲悯地看了一眼被Benedikt毁了的早餐,正襟危坐地坐在他的德国同事的对面,并且在心里暗暗地祈祷所谓的“坏消息”不是自己将要被Benedikt用叉子谋杀而“好消息”是KNVB准备在他殉职之后颁发给他一枚亮闪闪的勋章和一场盛大的葬礼。

“好消息是什么,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Robert和他妻子Anna要去美国度假,好消息是头儿给咱们批了假期,让咱们去美国。”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消息,咱们两个要当全程陪同吗,还是在美国做跟踪狂?”Klaas的早餐也是昨天晚上剩下的糖浆馅饼,不过他可没有Benedikt那种暴力拆解食物的爱好,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的馅饼,当他在乌克兰还有南非的时候,曾经有几个停留在他记忆角落里的早上他和Robin就像现在一样一边吃早餐一边讨论着即将来临的任务。

而现在想起来,那些早上就像是从某个平行宇宙中偷来的一样。

“DFB派了两个训练营里的实习生来帮咱们两个,我之前给你看过资料,Leon和Max,你不会在美国当两个星期司机的。”Benedikt已经吃完了他盘子里犹如谋杀现场一样的糖浆馅饼,有一些残留的糖浆就像血迹一样黏在盘子上,Klaas突然对自己盘子里的早餐失去了胃口。他想起了前天晚上Benedikt丢给他的那两份资料,以及自己嘲讽的那一句“现在DFB已经落魄到了要招收大学在校生了吗?”

他在洗盘子的时候想到了Robin,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下一个瞬间那些糖浆顺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进入到水槽里,就像那些已经不存在了的血迹。

 

“van Basten先生,在通讯结束之前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我在DFB的搭档给了我两份DFB实习生的资料,我在想这是不是不符合程序?”

在通讯那头的Marco van Basten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不是低头看那些文件,“你在担心什么,Klaas?担心Benedikt泄露了DFB的人事资料给你然后你会受到法兰克福的谋杀?放心吧Klaas,DFB和KNVB之间的合作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我一直以为DFB和KNVB曾经对立过一段时间,如果我接受的入职培训没错的话。”

“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专注你的任务。”

Marco van Basten关闭了通讯,乌得勒支的办公室里窗户的采光从来都没有好过,下午三点,剩余的阳光艰难地透过那一个小小的窗户照进他的办公室。Marco看着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Ruud的日子也不好过,即使他现在在政府里上班而不是KNVB。

“van Basten先生,de Vrij一个小时之后将回来述职。”他的秘书给他留了一条语音信息。一个小时似乎比Marco印象中要快得多,他觉得自己只是去喝了一杯咖啡,看了一会儿文件,Stefan de Vrij就敲了敲他的门。这个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比他上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时少了一些稚气,Marco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个年轻人正在以他无法预料的速度迅速成长成一个优秀的外勤。

“这是我这次任务的报告。”Stefan把一份打印好的报告递给Marco,Marco看到年轻人的手上有一个已经愈合了的伤痕。

“你在罗马的表现很出色,”Marco抬头注视着Stefan的褐色眼睛,那双眼睛还是能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你是Robin最好的学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Stefan让他想起Robin,这个年轻人的某些细小的习惯和Robin一模一样,但是Marco不希望Stefan变成下一个Robin。

Stefan咬着自己的嘴唇,Marco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Robin有一种像是雏鸟一样的依赖。“对不起,Stefan。”他有些敷衍地说了一句,低下头翻着Stefan写的报告,“Robin曾经是我的学生。”

“我记得Robin跟我说过他的老师是Dennis。”

“我很少带学生,Robin是一个例外。”Marco把报告放到一边,“我看过你的档案,你读过大学,在费耶诺德呆了一年就进入了KNVB,在罗马站的工作完成的也很出色,你让我想到Robin。”他注意到Stefan脸上又变成了那种严肃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你不是Robin,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这个任务是主席签发的,你直接向我报告,但是需要向KNVB其他人保密。”他递给Stefan一张只写了一行地址的纸,“你去这里领取你需要的东西,主席和我需要你调查Robin van Persie的下落。”

“我以为这是整个KNVB都知道的事实,Robin已经……”

“放弃Robin从来都不是我的命令,也不是主席的命令。”

Stefan离开的时候关上了他办公室的门,关门的声音一直回响在他的耳朵里。Marco觉得头疼,然而现在又不是一个去Jasper那里接受治疗的好时机。Robin,他闭上眼,那个有着绿色眼睛的年轻人似乎还是当时那个刚刚从费耶诺德来到KNVB的毛头小子。

“系统故障,”十年前的通讯系统里还是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杂音,Marco清楚地记得Dennis的声音通过耳机听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我已经命令了所有人撤退,但是……”

“但是什么?”Marco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阵杂音之后Dennis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在通讯系统之中,“Robin的通讯在半个小时之前出了问题,他不知道撤退的命令。”

“你为什么不提前汇报?”Marco看了一眼所有人的位置,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最好的方案就是自己去那个已经不再安全的训练中心把Robin带回来。“系统故障得太突然,按照预定计划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个临时的训练场地原计划在一个小时之后引爆,但是这该死的系统只留给了他半个小时。Marco抓了一个便携通讯装置,“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告诉Ruud每天给我送一束花,他欠我的。”他对着通讯那边的Dennis说了一句,不知道Ruud如果知道他现在准备做的事情之后会不会把那些花摔到他的面前。

“Marco你疯了,我们会有其他的备用方案,你现在……”

“我想过了所有的方案,我是现在最适合去把Robin救出来的那个人。”

“如果你出了任何的危险,我会被主席谋杀的。”Dennis似乎已经放弃了劝Marco回来的想法,“请你好好回来,Marco。”

这些灰尘让他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通讯系统时断时续,Marco不自主地想到了慕尼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摇了摇头,Dennis之前给他看过临时训练场的地图,但是这些故意制造的灰尘让能见度变得极低,地图也帮不了他什么。

“van Basten先生?”Robin的声音隐隐约约出现在那些灰尘的后面,这个年轻的学员脸上全是灰,“我记得是四十分钟之后引爆,但是现在的状况……”

Marco一把拽过Robin,这个年轻人有些踉跄,“你受伤了?”Robin点了点头,“刚才有一个小规模的爆炸,我没注意,脚被掉下来的混凝土刮伤了。”

“现在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撤退,系统故障,具体的我回去再解释。”他搂着Robin的腰,着力的一瞬间Marco身上的旧伤让他差点迈不出这一步,“我们最好快一点,Robin,如果你不想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救我,van Basten先生?”爆炸的震荡让更多的灰尘吸附在了车玻璃上,Robin坐在这辆KNVB的部长驾驶的车副驾驶座上,看着Marco van Basten开车回到总部。他的部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Robin。还有,以后你可以叫我Marco。”

 

Ruud Gullit带着一束鲜艳的红色花朵去看望了Marco,虽然Marco坚持说自己还活得好好的,但是KNVB的医生坚持让他住院观察两周。“我之前在医院呆了那么久,我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他躺在床上看着Ruud把那束红色的花放到花瓶里。“国防部居然会给你放假,真是难得。”

“Dennis给我打了电话,他说Johan把他批评了一个小时,我必须满足你的‘小小愿望’。”Ruud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医生说你的旧伤有些反复,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休息几天。Johan让我看看你,他其实很想你。”

“你既然不去上班了,那你每天都带一束花来看我吧。”Marco盯着那束红色的花朵,这像是很多年前Ruud放在他们在米兰的住处的那一束。“Johan说他不会来看我,因为我‘完全没有危险意识’。”

“你要理解Johan,你对于他来说很重要。”Ruud看见Marco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个小家伙也没什么事,有些刮伤,肋骨断了两根,吸入了一些粉尘,不过不会要了他的命。”

“你说Johan会来看我吗?”Marco拽了拽Ruud的袖子,Ruud耸了耸肩,“他会来的,有些他说的话你是不能当真的。”

Johan Cruyff的很多话都不能当真,这一点Marcovan Basten深有体会,这个KNVB的传奇,现任KNVB的主席在某一个人少的周三下午出现在了医院。医生反复叮嘱Johan在病房里不能抽烟,这引起了Johan无声的不满。当Johan来到病房的时候Marco还在睡,他从模糊的梦境中醒来,看到的不是记忆中的Lothar和Ruud而是坐在他旁边的Johan。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那么做的。”Johan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橙子,那是Ruud昨天来看他的时候给他留下的。Marco看着Johan剥开那个橙子的皮,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橙子味道。“Robin van Persie会是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虽然不如你当年。”

“我当时总觉得我还年轻,还会有更美好的东西在前面等着我。”

“那些美好的东西会来的,只不过你还需要等。”Johan递给Marco一半橙子,这个橙子有些酸。

 

“我真的觉得我们是来度假的了。”Klaas伸了伸自己的胳膊,DFB的实习技术员Leon坐在他旁边用电脑看电影预告片,Max窝在他旁边自拍。“你看看,一个看电影的,一个自拍的,还有一个在煲电话粥。”他看了一眼在阳台上打电话的Benedikt,“KNVB肯定是觉得我该退休了。”

“闭嘴,Klaas,你的声音大的我都听不见Manu在说什么了。”Benedikt的声音从阳台传来,Klaas选择了乖乖闭嘴,随后他占领了Leon旁边的另一个位置,坐在这里看两个腻歪的小情侣唧唧我我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不过好在他们的目标要去看一场NBA的比赛,作为任务的一部分,他们四个也要去看同样的比赛。当Benedikt掏出那四张球票的时候,Max兴奋地在沙发上跳了跳,“Benni,我觉得我现在像是两个孩子的家长。”Klaas无奈地说。“不,Klaas,”Benedikt把球票丢给Klaas,“我才是三个孩子的家长,其中一个还是心理年龄只有三岁的荷兰问题儿童。”

虽然被自己的搭档无情地嘲讽,Klaas还是承担了司机的重任。他们四个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停车位,通过了检票之后坐到了球场里,Robert和Anna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就是一幅普通情侣的样子。Klaas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些什么。

“Benni,你看,Kisscam。”眼尖的Max指着球场的大屏幕,有些被拍到的情侣在镜头前大方地互相亲吻,“你说会拍到我和Leon吗?”

话音刚落,Klaas就发现自己和旁边自己的搭档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喔!Benni你看,你和Klaas诶!”Max指着大屏幕兴奋地说着,Klaas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的搭档,他之前只吻过自己的一个搭档。

而Benedikt成了第二个。德国人的嘴唇贴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吻。Max和Leon在他们身后起哄,在那一个瞬间Klaas发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

“Benni……”

“行了,你能去帮大家买可乐过来吗?”Benedikt拍了拍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美元塞到了他手里。

 

与美洲大陆的炎热不同,乌得勒支阴雨绵绵。Marco觉得自己的旧伤又开始折磨他了,那些在慕尼黑获得的伤痕将伴随他接下来的生命,如同影子一般。他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电话的铃声将他吵醒。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比这些伤痕更加折磨人。

“是的,我会通知主席签发给de Vrij的勋章,他的名字会刻在KNVB的纪念墙上。”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为力,他不能救Robin第二次,也救不了Robin的学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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