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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同人】柠檬啤酒（9）
时隔一年的更新。（果然只有final才想更新）
主要涉及了呆李和小德芙的剧情，穿插有一些回忆。
I
乌得勒支的阳光只匆匆出现了一瞬，整个城市就被紧接着到来的乌云笼罩了。Marco van Basten站在KNVB总部外面的草地上，远处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浓重的灰色，雨水很快就要来临，他踩了踩脚下的泥土和植物，在这种情况下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一些之前的事情。Stefan的名字被刻在了纪念墙上，和之前那些名字一起。他从来不觉得一个刻在石头上的，由字母拼组而成的名字可以代表一个人，即使KNVB没有为这个年轻人举行任何纪念仪式，Johan在把勋章递给Marco让他转交给Stefan的家人的时候也透露出了一丝无奈。
“你不能在这里抽烟，Johan。”Marco没有回头，但是空气中飘过来的烟草气味已经告诉了他另一个人站在他身后，“整个KNVB都是禁烟的。”
“你说的话听起来像是Franz会说的。”Johan依旧不依不饶地拿着那支点着的香烟，“这不是你的过失，任何人在进入KNVB的时候都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的话没说完，Johan就有些烦躁地踩灭了自己手里的那半截烟，“我知道你让他去做了什么，我告诉过你，你不能太执着于某些你无能为力的事情。”
“我记得这些不是你曾经教给我的那些，在阿贾克斯的时候……”
“现在我也需要承认当时我教给你的东西并不完全正确，如果我是全知全能的神的话，我就不会让你到KNVB来，我会让你滚出阿贾克斯，到家乡去做一个普通人。”
Marco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Johan，KNVB的主席在这一瞬间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苍老，“你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是一样。但是，Johan，你不能说如果我当时没有来到KNVB，对我来说比现在这种情况更好。”Johan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是随后他的脸上又换上了那种惯常的表情。“我知道你还相信Robin活着，你还想找到他。”KNVB的主席从口袋里摸索着，试图从里面找出自己的那一盒烟。“我有一种感觉，”Marco踩了踩自己脚下还潮湿着的草地，发出一些沉闷的响声，“Robin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救他。”
“你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你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勇士。”
“你说的对，我也许只是害怕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已。”
Edwin van der Sar有些诧异地看着出现在乌得勒支的Daley Blind，这个本该在曼彻斯特站点的年轻技术员坐在乌得勒支的会客厅里，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仿佛要把那个可怜的黑色手机捏碎。“Daley。”他喊了一声年轻人的名字，Daley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觉得我必须要回来一次，我想知道……”他低下头，看着地板和自己的鞋。外面刚下过雨，他的鞋上还有一些泥。“我想知道他有什么东西是我可以带走的。”
“你已经看到了纪念墙？”Edwin依然站在那里，Daley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忘记这些名字。”
“但是那是纪念墙，我们……我们应该记住那些失去了生命的人。”
“当你不再相信这些谎言的时候，你就能成在KNVB活下来了。”
Daley Blind站了起来，他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Edwinvan der Sar，眼神中写满困惑和不解，“Edwin，我能不能带走Stefan用过的铅笔，或者是他留在这里的照片……任何东西都可以。”Edwin摇了摇头，他不能帮这个绝望的技术员做些什么，“他的父母和兄弟只能拿到一枚写着他名字的勋章，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他停顿了一下，“我可以随便在办公室里拿一支铅笔然后告诉你这是de Vrij留在这里的，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的男朋友死了，我不知道他被埋葬在哪里，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东西。现在我只有一个名字，他是Stefan de Vrij，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不起，Daley，但是你要习惯。对于你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忘了过去发生的一切，这样的话还好过一些。”
Daley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回到荷兰这件事，他甚至不敢和自己的父亲提起他和Stefan的关系。他有预感，自己的父亲Danny Blind知道一切，但是父亲知道和自己坦白是两个概念。他不敢在Jasper或者Luuk家里借住，他害怕自己在睡梦中把一切都说出来。于是他住到了阿姆斯特丹的一家旅馆里，盘算着是在荷兰再多待一天还是马上回到曼彻斯特去，用工作来让自己忘记这一切。他在曼彻斯特的同事，同样为欧洲情报中心曼彻斯特站点工作的Matteo喜欢在喝咖啡的时候跟他说自己在米兰的时候的前男友，即使那个时候Matteo在和Morgan交往。后来Morgan也变成了他的前男友，但是Matteo依旧喜欢回忆，他也有很多可以回忆的东西。
技术员们喜欢一起出去喝咖啡或者下班之后出去喝酒，曼彻斯特的酒吧不少，但是很少会提供Daley喜欢的那些酒精饮料。“之前我经常和Morgan到这里来，他虽然国籍上是法国人，但是我觉得他在英国呆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英国人。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喜欢喝那种难喝的啤酒。”他们两个的面前放着两杯苹果酒，桌子中间一支小小的蜡烛在燃烧。Matteo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跟他说那个已经不在曼彻斯特工作的法国外勤的事情，仿佛这样就能过假装自己还停留在过去一样。Daley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并不像Matteo和Morgan一样有那么多的时间和Stefan在一起，他和鹿特丹人在一起度过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一个月。他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无所谓的等待上，任务，任务，还是任务。Stefan的行踪他无从知晓，而鹿特丹的外勤又无法到曼彻斯特来看他。“也许哪一天我们都会死。”Matteo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在米兰见到了太多这种离别的场面。原谅我不能跟你说更多东西。所以我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注定没有什么结果的感情上。我是说，我当然很爱他们，但是在这个时候，谁知道明天会怎样。”
Matteo说的没错，Daley躺在阿姆斯特丹这家小旅馆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昏黄的灯光把天花板染成了蜡黄色。他和那个鹿特丹的外勤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当那个外勤悄无声息地离去时，他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Daley警觉地从床上起来，“谁？”他问，同时他摸索着自己的那把轻便的折叠刀，虽然这也许面对真正的危险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用。“Daley，”这个声音听起来无比熟悉，站在门外的人是Marco van Basten，“我希望和你谈一谈。”
他打开门，Marco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轻便的公文包。“我知道你回到了荷兰，我也能猜到你为什么回来。”
“我明天就回曼彻斯特，van Basten先生。”他干巴巴地说着，Marco到这里来无非就是为了他私自离岗的事情，不过曼彻斯特现在没有什么任务，他可以事后补一个休假申请。
“我要向你道歉，Daley。”Marco的话出乎他的意料，Daley看着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长官，Marco为什么要道歉，他因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
“我不懂您的意思，长官。”
“我对于失去Stefan负有直接责任，我已经失去了Robin，而现在我失去了他的学生。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我应该让他和你一起去曼彻斯特。”
“您不用这样做，长官，我们每个人都懂KNVB的规定，命令是——”
“KNVB剥夺了太多人的情感。”Marco叹了一口气，“我听说过太多太多的故事，而我自己也曾经是亲历者。”
Daley眨了眨眼，他看着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长官。他听说过不少私下的传闻，年轻时的Marco van Basten有无数的爱慕者，而他却不曾爱过其中任何一个人。
“我曾经告诉我的学生，战争中的感情是危险的，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好的老师，我的学生们似乎都记不住我说的这句话。”
“您不曾爱过什么人。”Daley用的是陈述句，但是他看到Marco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自嘲的笑。“他会明白的，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爱上一个更值得他爱的人。”这句话让Daley感到困惑，但是他明白这不是他应该追问的事。
Marco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册子，“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所有我教过的学生，我会保留他们的照片。”他翻开自己的册子，翻到了一个他们两个都很熟悉的面孔，“当年Robin还很年轻，是我教过最让人头疼的学生。”他笑了笑，“而Robin和我一样，有这个不好的习惯，所以这个是给你的。”他从相册的最后一页里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递给Daley。“他曾经是费耶诺德的队长，那一年最优秀的毕业生。”照片上的Stefan de Vrij脸上还有着明显的青春痘，Daley当然知道那个时候的Stefan，他们刚刚分别从费耶诺德和阿贾克斯毕业，被临时安排成了一对奇怪的搭档。“Robin跟我说过他，Robin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成为像de Vrij那样的人。”
“Edwin让我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说的没错。这对你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们并不是每次都会做出最好的选择。我们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们都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
“对不起，van Basten先生，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我发誓我不会说……”Marco点了点头，他知道Daley不是那种会随意透露秘密的人。“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你是不是也留下了他的东西，还是你已经忘记了？”
Marco知道Daley指的是谁，他的脸上还是那种表情，没有惊讶，没有遗憾，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就如同当年一样。“我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用来怀念，如果一切没有改变的话，他还在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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